第一百零八章 神了,老吴! (第1/2页)
东海茶园。
一派雅致田园风光。
凉亭内。
大理石圆桌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山珍海味。
惠子露着大半拉胸口,在一旁躬身敬酒。
这女人也是贱。
对老吴这种前列腺炎患者,不要钱的卖弄风骚。
对洪智有,遵守“礼节”,必须用手捂着。
可惜老吴对吃,对女人不感兴趣,一门心思在旁边的几件古玩上。
“吴站长,您是津海肃奸委员会主任。
“婉秋的帽子都摘了。
“您看我这个……”
穆连城在一旁谄媚讨好。
“急什么。
“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办,先给惠子夫人摘吧。
“你那帽子不是早晚的事么?”
吴敬中把玩着手中的景泰蓝瓶,不咸不淡的回应。
正埋头吃菜的洪智有差点噎住。
惠子是鬼子。
想做汉奸,也得有这个资格。
她要摘个屁的帽子。
老吴的语言艺术已然登峰造极啊。
穆连城面颊抽抽了一下,掏出丝巾擦着冷汗:
“是,是。
“一切听从长官做主。
“惠子,还不给吴站长敬酒?”
“谢谢吴站长,您真是我们家的大贵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惠子很懂味的蹲在老吴身边,敬酒陪笑。
吴敬中瞄了一眼她的胸口,皱眉敲打:
“惠子夫人。
“现在是我们的天下,收起你们小鬼子那一套,在津海一亩三分地,你得学会守我们的规矩。
“不要耍小聪明!
“子弹可是不讲情面的。”
“是,谢谢吴站长教诲。”
惠子讨了个没趣,领口往上一提,弯着身退了下去。
正聊着。
肖国华走了过来,凑在吴敬中耳边低语:
“站长,跟踪的人已经抓到了。
“是行动队的李平。”
“这个蠢货!”吴敬中颇是痛心的骂道。
他对刘雄是有感情的。
要不是为了这点钱,不至于反目成仇。
刘雄死时,就一个念头:
保住“干儿子”李平。
所以,吴敬中没有赶尽杀绝,留了李平一命。
哪怕这蠢货成天在眼皮子底下蹦跶。
吴敬中也是眼不见为净。
既然这小子非得作死,那就怪不得他不讲情面了。
“先带地库熬一熬。”吴敬中悄声吩咐。
“是。”肖国华领命。
“穆老板,岁数不小了吧。
“该歇歇了。
“生意要做,生活也要讲究。
“没事了找卢芹斋、孙殿英手下故人喝喝茶、打打麻将。
“去各家老店转转。
“再不济去乡下走走,呼吸下新鲜空气也好啊。
“那样才能长命百岁。
“成天搂着个带沟子的,女人这玩意敲骨吸髓,小心把你魂给钩跑了。”
吴敬中放下瓶子,侧头向穆连城传授起“养生经验”。
“是,是。
“多谢吴站长指点。
“正好孙殿英的侄子这几天要来津海办事,我请他喝喝茶、聊聊天。
“要能收到好东西,一定请吴站长莅临品鉴。”
穆连城老脸通红,鸡啄米一样点头。
“嗯!
“这就对了嘛。
“那这几件我就带回去慢慢研究了?”吴敬中扬眉笑道。
“当然。
“宝剑赠英雄。
“这些东西就该由您这样有品有德之人收藏。
“我马上让人给您装车。”
穆连城点头哈腰。
吃完饭。
吴敬中去办公室拿上档案袋直奔地库。
地库位于地下二层。
除了吴敬中本人,谁的手谕、电话、指令都没用,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
把守大门的,一律是保卫科的亲信。
便是马奎,也近不了地库大门半步。
咣当。
铁门打开。
肖科长手下的人,正严刑拷打李平。
“招了吗?”吴敬中沉声问。
“上的全是狠招,他死不承认与马奎以及中统勾连。”肖国华摇头道。
“你下去吧,我单独跟他聊聊。”
吴敬中摆了摆手。
他知道李平随了刘雄。
对付这样的死硬分子,打是没用的,得上软招。
“是。”
肖国华带人退出了地库。
“你是不是认为,我杀了你师父?”吴敬中走到李平跟前,凝视他的双眼。
“难道不是吗?
“余则成通票,我师父就是因为追查他,才被你害死的。”
李平咬牙切齿道。
“错了。
“你师父是自杀的。
“你看看这些资料。”
吴敬中打开档案袋,拿出一些材料和照片递给了李平。
“什么意思?”
李平越看越心惊。
“你师父被马奎和中统的人利用了。
“中统亡我之心不死。
“马奎呢?
“大奸似忠,居心叵测。
“当初在京陵时,马奎曾被万里浪逮捕过。
“我在国防部档案库里,找到了一份杭城政保总署的秘档。
“是万里浪发给丁默邨的。
“上边明确提及到,马奎在刑讯后叛变投靠了汪伪,整个一条线上的军统内部外勤,几乎全部被端,损失尤为惨重。
“为此京陵的陈站长还受过戴老板处分。
“保马奎的是丁默邨。
“走的毛主任关系。
“所以,在你看来满腔热血,精忠报国的马奎,其实是卖国贼。
“他可不是魏桂龙啊。”
吴敬中指着资料冷笑道。
马奎被抓,可能叛变的消息是余则成晚宴小聚时,无意中提到的。
这些是吴敬中伪造的材料。
用来对付毛人凤,那是自寻死路。
但忽悠李平和对马奎忠心耿耿的“铁头”们,却是堪称神器。
“这,这怎么可能!”
李平犹如五雷轰顶。
他最佩服的人。
一个是师父。
一个就是马奎。
因为他们都是一心为党国事业拼杀,不计个人得失的铁血斗士、英雄。
现在一个勾结中统。
一个是投靠过日伪的蛀虫。
这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不可能?”
吴敬中冷笑一声,又拿出了一张照片拍在李平面前:
“这是抓捕黄忠之前,陆处长的人拍到的。
“你看看。”
李平看着照片,惊然摇头:
“这是……马队长。
“不对,他一直跟我在一起啊。”
“一起?
“把你的猪脑子从脚后跟掏出来,好好想清楚了,9点21分马奎在干嘛?”吴敬中手指戳了戳他的眉心,厉声提醒。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
“马队长是离开了一会,他说去打电话、买烟,难道……”李平神色一阵愕然。
“没错。
“他去给黄忠送信了。
“要不是陆处长及时察觉,黄忠和汤四毛就全跑了。”
吴敬中道。
“可,可马队长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李平瞬间信念崩塌,涕泪横流。
“勾结中统。
“害死你师父。
“破坏天网计划,害死我和余主任。
“毛人凤再保举他晋升上校,津海站副站长不就是他的了?
“别忘了,陆桥山是郑介民的人。
“戴局长是不可能让他接任的,唯一的人只能是马奎。”
吴敬中冷笑,继续攻心。
“你追踪我?
“我告诉你,我找穆连城敲诈勒索去了。
“我喜欢古董,你师父应该跟你说过吧。
“你觉的是我收藏古董事大,还是马奎勾结中统吃里扒外罪大?
“你个蠢的挂相的狗东西,还给他死心塌地卖命。
“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你对得起你师父在天之灵吗?”
他继续猛攻李平的心理防线。
“我……
“站长,我师父到底怎么死的?”李平颤声问道。
“你师父是受过刑讯。
“但那是按照组织程序来的。
“经过调查,他承认掉入了马奎的陷阱。
“你知道的,他自诩苍鹰,一生桀骜不逊,视忠诚如性命。
“没想到被中统耍的团团转。
“证据确凿的事。
“他不想去督查室,那太有损苍鹰的威名了。
“所以,他选择了死亡。
“后脑勺那一棍子,是你师父求着我,求着肖科长打的。
“平啊,你师父好样的啊。
“干我们这一行就这样,棋输一招,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吴敬中哽咽一叹,双目已是泪滚滚。
“师父!”
李平大喊一声,哭出了声来。
“我答应过你师父,要关照你。
“我知道你老家在沈阳。
“家中父母健在。
“家规你是知道的,既然被马奎利用了,你就得认栽。
“津海你是不能呆了,我跟东北区的文站长关系不错,调你回老家听差去吧。”
吴敬中抹了抹泪,微微吸了口气道。
“站长,求求你让我留下来。
“我要宰了马奎,亲手给师父报仇。”李平哭求道。
“不行。
“马奎是特派员。
“你师父刚殉国,马奎要再死在津海,只怕整个站都会被牵连。”吴敬中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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