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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丑陋(二)

第137章丑陋(二) (第1/2页)
  
  风呼呼的从没有窗扇的窗户肆虐的吹进来,屋里的蜡烛猛地被吹灭了,平安想去点燃,但是又坐住不动。
  
  潘炳忠根本就坐着没动,他就是习惯了,因为即便这下给点燃了,一会还会被吹灭。
  
  这个策源村的人,甚至将潘炳忠家的电线都给剪断了。
  
  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潘炳忠为什么不离开呢?
  
  想到离开,平安又联想到了自己。
  
  对,离开,可是为什么要离开?
  
  也不对,自己要面对的是以王经伦为首的一帮人,可潘炳忠要面对的,却是村民乃至于乡民的全部。
  
  况且,他结了婚,有了家,有妻子,有孩子,还有老娘——当然,他的母亲如今已经去世了。
  
  故土难离,老人在,也许就是潘炳忠留在策源的一个因素,还有,他在期待着什么吗?
  
  “那个七爷,我们村的七爷,他有一天,给我送来了一份当时的种子宣传单。”
  
  “七爷没念过书,不识几个字,他特别喜爱和文字有关的东西,只要有字的纸张落到他手头上,都会仔细收藏着。有事没事的,让他的孙子将纸页上的字念给他听。”
  
  “关于我卖的那一批种子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的说明,就是他孙子念给他听的。所以,别人的粮食当年都没收成,七爷家却获得了丰收,他家的几个孩子也都按照说明去做的,最差的,也收了几百斤。”
  
  “后来我想起了,农技站当时也有试验田,里面种植有那批种子,也获得了不错的收成,这都是证据,还有,乡里别的村有几个人来过,给我道了歉,说当时真是错怪了我,是他们自己操作不当减产的。但这些不顶用,越是有人来说我无辜,我家被砸的越是厉害,像在路边的那个大棚,都不知道被推翻了几回了。”
  
  “我报过案,派出所来转了一圈,记录了一下走了,说会调查。但是再没消息了,我去问,人家说在调查,正在调查,继续调查,还在调查,让我不要急。”
  
  “我不急,我急也没法子。这样,逐渐也没人来给我说确实是有种子说明书了。”
  
  “我还去找过农业局的领导,原来的局长退休了,新上的局长让我找了好几次,才接见了我,我说那批种子没经过县农业主管部门批准是不符合事实吧?当时主持会议的就是你。局长回答我,当时的会是他主持的,但去丰谷县买种子给县农业局报告了吗?我说没有报告,因为当时会上布置了。局长说布置了你也应该向局里报告呀。”
  
  “我将从孟栓旺那里要来种子检疫证、检验证和合格证摆到了局长办公桌上,还有孟栓旺公司的证明,但局长给我说,谁知道你的证件从哪儿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满嘴的理由,他连这个都不信,别人能信什么?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人信的。”
  
  “我已经没存希望了,我一准备找人找说法,我家就会有人扔石头,我家菜棚子就会被人砸烂。那些骂人的孩子们,我不怪他们,根在大人那里,孩子们不懂事,长大了他们会明白自己是在胡闹。”
  
  “我家的菜长的好,有人就去偷,刚开始暗偷,后来就是明抢,我说他们不能这样,他们笑话我还欠着他们钱,说我卖了那么多的假种子,我家盖的房子钱从哪来的?惹急了要将我的房子给推了,还说吃我一点菜是瞧得起我。”
  
  “我还去过法院,要申诉,但是结果和在派出所的情况一样,我在等,一直在等,我相信有公证的那么一天,不然我还能怎样?”
  
  潘炳忠一直在等!
  
  他的希望就是他认为总会有公证的。
  
  不然他还能怎样?
  
  平安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人经过了种种的努力发现自己彻底的对现实无能为力,这种绝望会让人更加的灰心丧气。
  
  今夜星空万里,平安闻着土地和庄稼被风吹过来的气息,却没法感受到心灵上因此而平静安逸。
  
  给潘炳忠交待了几句,平安顺着路往前走,快到车子跟前,潘婷追了过来,问:“叔叔,你能将我爸的冤枉给洗刷了吗?”
  
  平安轻轻笑了一下,想缓和气氛,问:“你说呢?”
  
  “我希望,能。”
  
  平安正想说你说的对,人总是要怀着希望的,可没想到潘婷接下来说了一句:“我爸就是打算在我奶奶埋了后,带着我们离开村里的。”
  
  “那你们要去哪里?”
  
  “不知道,不过,我想,有手有脚的,到哪都饿不死吧?”
  
  这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应该说的话吗?
  
  平安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潘婷:“可是,我不想走。”
  
  平安:“为什么?”
  
  潘婷:“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我家就在这里,为什么要走?”
  
  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
  
  是的,没错,就不走。
  
  可是没错却过得不好,比有错的人过得差的多的人,多了去了。
  
  平安仔细的研究了潘炳忠当年的案子,将涉及到的证人证言、种子说明书宣传单、气象资料、丰谷县那边的证明全都捋了一遍,而后,为潘炳忠写了一份申诉状递交给了县法院。
  
  白天太忙,审查这些材料的时候,经常是在夜里,彭佩然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敲门,进来见到平安一桌摊开的书籍和材料,以为他在忙学习的事情。
  
  平安知道彭佩然想干什么。
  
  潘天庆妻子苗欢欢被结扎的事情里,彭佩然是负有重大责任的,她希望自己能给她说话。
  
  说话归说话,但是承诺不能太轻易的给,否则就廉价了。
  
  而且,这一段平安真的忙,没工夫陪着彭佩然这位东凡乡的美女玩暧昧。
  
  潘天庆那件事注定了是要闹大的。乡里已经接到县里几次的通知,去人将到市里省里告状的潘天庆给接回来了。
  
  每一次潘天庆被接回来,乡里都会跟他谈,当时杨得志说的那些赔偿金从一万涨到三万,从三万涨到五万,最后一直涨到八万,潘天庆的要求也从五十万降到二十万,可是之间的差距还很大,根本就谈不拢。
  
  这天平安亲自带人将潘天庆从市里给接了回来,到了乡大门那,老远的就看到了一窝人在吵吵闹闹的,进到院子里,平安让人先去和潘天庆谈话,问门口那些人都是干嘛的?
  
  “都是策源村的人,他们说,他们村的潘炳忠应该被法院重判,否则就是不顺应民心,说要是乡里不管,他们就去县里告状。”
  
  平安故意问:“那件事不是过去几年了吗?”
  
  “这些人,他们要是觉得你欠他一分钱,他一辈子都会记得问你要的,你还得付利息。”
  
  平安想想,让办公室派人去策源村,将潘玉铎和潘炳忠叫来,而后去见了杨得志。
  
  杨得志这会正在和几个人商量落实县里有关政策的事情,平安给他说了潘天庆已经被带回来之后,问策源那些人怎么办?
  
  “爱怎么怎么,这些人没个完了,”杨得志满嘴的牢骚:“好几年的事情一直纠缠,这一辈子就吃定一个人了。”
  
  平安说:“我待会见一下他们,稳定一下情绪。”
  
  “也好,那就交给你了。”
  
  杨得志求之不得。
  
  好说歹说的,将潘天庆给打发回去之后,潘玉铎和潘炳忠已经到了乡里,平安让外面站的那些策源村的人都进到了会议室,而后指着潘炳忠问:“这人在这,你们有什么想法,直接说。”
  
  “乡里的领导,你不知道,我家五亩多地,往年能收成多少?可那年用了潘炳忠的种子简直就是颗粒无收,他赔了我们几百块钱,我一家老小吃什么啊,你不让我们闹,给条活路啊。”
  
  这人的说辞得到了很多人的附和,这个具有调解意义的会眨眼变成了对潘炳忠的批判会、揭露会。
  
  平安一直等到这些人安静,说:“因为种子那一件事,这些年你们都活不下去?”
  
  “情况我有所了解,这里面牵扯的是种子的问题,还是天灾?我们得尊重科学,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你说它是天灾就不是人祸,你说他是好人就不是罪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平安的话被人打断了,有人接着这人的话说前些年乡民政所贪污了救济款,查到现在还没查出个水落石出,还有那时候乡里答应给策源村子拨修水渠的钱,到现在也不见影子,再有,今天乡里将我们大家叫过来,为一个卖假种子的罪犯开调解会,我们大家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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