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三路凯旋(十一)决战西域(一) (第1/2页)
时光荏苒,已入深冬。在大明西征军汉军主力集结的哈密城,塞外的严寒如同一张巨大的冰网,无情地笼罩在这片土地上。城外的荒原上,白雪堆积如山,狂风卷起一阵阵雪花,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在这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只有偶尔传来冰层破裂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画卷。
城墙之上,明军的旗帜在寒风中顽强地飘扬。旗帜上的纹章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威武庄严,仿佛有生命跃动。士兵们身着厚重的棉甲,身披厚厚的毛毡斗篷,或是腰挂钢刀,或是手持长矛。他们的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对收复汉家故土的坚定信念。
军营中,篝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火光在士兵们的铠甲上跳跃,映照着他们坚毅的脸庞。他们围坐在火堆旁,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战役与各人的准备情况。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紧张和期待,他们的声音在寒夜中回荡,汇聚成一首无言而又激昂的战歌。
军营的火光与城外的寒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热血与冷酷交织。
城内的居民们已经接受明军的统治半年有余。有赖于高务实对于明军物资补给的异常重视,明军主力一直不曾出现物资短缺,相应地就大幅降低了刘綎严抓军纪的压力。
半年多来,当地居民从对明军的畏惧逐渐改变为接受,又因为大雪过后的明军居然主动为民众清理积雪、修葺被压坏的房屋,当地居民对明军的态度更是再从接受改变为支持。
此时开春在即,当地居民也为明军送来了热气腾腾的羊肉和美酒。今日下午,他们纷纷涌向军营,为即将出征的将士们送行。
夜晚,哈密城沉浸在一片肃杀与热血交织的氛围中。城墙上,士兵们轮流巡逻,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军营中,将士们或低声交谈,或埋头整理装备,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毅和决心。城内的居民们则聚集在一起,为明军祈祷,希望他们能够顺利西征,收复丢失数百年的汉家失地。
这些居民未必都是汉人,甚至说他们多半不是汉人。然而,一来他们已经对明军有了十足的好感,二来他们心里也很清楚,丝绸之路打通对他们来说有着重大意义——商路通则活路通。所以现在,他们对明军西征成功的期许或许不比明军自己稍弱半分。
今日还是深冬,为何城中军民都在做出征准备呢?因为有些事是人尽皆知的——就比如中原王朝出征西域的时间选择。
历史上中原王朝进军西域,通常都会选择在春天出兵。这一选择基于多个方面的考虑:
其一,马匹状态:春天时,草原上的马匹尚未长膘,游牧民族的战马较为脆弱,不适合进行大强度的运动。相比之下,中原王朝的战马因为可以用粮食喂养,反而能够保持较好的战斗能力,从而在战场上占据优势。中原王朝在春天进攻游牧民族时,正是利用了游牧民族马匹的这一弱点。
其二,天气因素:春季天气逐渐转暖,有利于中原王朝的军队行进和作战。北方地区寒冷,春天出兵可以避开严寒,使中原王朝的军队逐渐适应天气变化,很大程度上减少非战斗减员。
其三,游牧民族活动:春季是牲畜繁殖的季节,因此游牧民族往往需要分散在草原上进行放牧育雏,难以在短时间内集结起来应对中原王朝的进攻。此外,有时候中原王朝军队还可能会放火烧草原,影响草木生长和游牧民族的生存,这一行动在大明谓之“烧荒”。
当然,本次西征军并不打算烧荒。一来,朝廷中枢尤其是高务实本人已经将西域看做汉家之地,烧荒相当于烧了自家的土地;二来,位于哈密西北的别失八里现在就屯驻着土默特额尔德木图部与终于赶到的鄂尔多斯部博硕克图济农本部两支蒙古友军——总不能当着蒙古友军的面焚烧蒙古草原吧?
其四,后勤准备:中原王朝即便配备大量骑兵,也不可能放弃步兵,这就需要大量的粮草辎重,因此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冬季是农闲时期,秋季粮食刚刚储存完毕,经过一个冬天的准备,第二年春天攻打游牧民族正是好时机。此时军队出征可以减轻后勤压力,形成战略优势。
此时哈密城的西征提督衙门内灯火通明。刘綎、额尔德木图和博硕克图三位主将围坐在由京华提供的西域堪舆图前,目光如炬,商讨着各自进军路线中敌军据点的攻防难点及解决之道。
刘綎首先打破了沉默:“西域之地形极为复杂,既有广袤沙漠,又有险峻山脉。以布日哈图之能,必会利用这些特点进行防御。但残元察哈尔部统治西域不久,元辅与我均认为,即便以布日哈图之能,也未必能让西域各地心服。
因此元辅已经明示,这些地理上的屏障我们可以想办法克服,而他们内部人心未定的困难,则只要我大军逼近,他们却未必能够克服。”
他指着地图上的吐鲁番盆地,看了看博硕克图,道:“督同(博硕克图虽然是“蒙古济农”,某种程度上是“全蒙古的副大汗”,但他在明廷的官职只是都督同知),根据元辅手令,你部将沿着这片盆地的边缘向西北方向进军,彻底清除瓦剌的残余敌对势力,同时控制他们中已经投诚的各部。
不过元辅也说了,这只是明面上的安排,实际上你更需要关注的哈萨克汗国的动向。你所负责的这片地区地形平坦,要时刻警惕哈萨克骑兵的突袭。”
博硕克图紧盯堪舆图,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请提督放心,我部定将如秋风扫落叶般,将瓦剌的残余势力一举荡平。”顿了一顿,又迟疑道:“元辅何以认定哈萨克人会偷袭我部?我们与他们并未交恶,而且瓦剌诸部与他们之间素有矛盾,我们击败瓦剌,对他们而言乃是好事呀。”
“并非认定哈萨克人一定会袭击你部,不过……”刘綎对博硕克图的战略思维有点鄙夷,但还是完全忍住了不透露分毫,只是解释道:“瓦剌与他们素有仇怨,相互之间颇有摩擦确实不假。但以他们的角度来看,一个弱小的瓦剌对他们尚有威胁,又何况如今呢?
既有威胁,而你部本就是接替土默特部而入瓦剌诸部草场,可谓是立足未稳、人心未附,哈萨克人若有歹意,岂能放过这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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