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嫌弃 (第2/2页)
就像甘草和黄芪一类的,就需要先洗大头,后洗小头,因为这样的药材容易吸水,这样清洗才能保证水进去的程度相近。
如果不是在练习室,单洗药一项,宋谦就不知道要练几个寒暑。
宋谦不知道自己究竟练了多久,只知道气温不断变化,眼前的药材不停变化,他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练习着。当然,他的道歉次数也明显减少了。
终于,余师傅说话了:“好,可以了。”
“呼……”宋谦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快麻了。
余师傅又坐下来吃果干了,他嫌弃道:“洗个药,费劲巴拉的,笨手笨脚的,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个……一个……”
宋谦抬头看他。
余师傅改口道:“最差的一个外地人!”
宋谦忍不住吐槽:“你不就带过我这一个外地人嘛。”
“还敢顶嘴?”余师傅瞪了宋谦一眼,才说:“接着来,洗完之后,就是润药,这是切制前的最后一步,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刀功是建立在润药的基础上的。”
“所谓三分刀功,七分润功。切药的徒弟,润药的师傅。我们樟帮润药的方法有盖润、闷润、露润、捂润等不同手法,来吧,开始你的道歉吧。”
宋谦一脸木然,你听上瘾了是怎么着。
润药开始!
一样一样药材过,一种一种方法过,一个季节一个季节过,一个天气一个天气过。就像樟帮润秦当归,是要放在露天吸潮气之后才切的,这叫露润。
而空气中的水分有多少,潮气有多足,这又要根据天气和季节来决定了。其他的润法,看着简单,但不是伤水了,就是没透,反正宋谦是道歉道的嘴快麻了。
宋谦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迎来了最后的检验。
余师傅拿着宋谦润好的白芍,上手用力,发现可以略微弯曲,但不易折断,他把白芍放下。然后又拿起了防己,用指甲一掐,指甲陷入进去,他再度放下……
宋谦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余师傅检查完最后一个药材,才说:“润透了。”
宋谦大松一口气,总算过关了。药行真是一个吃经验吃功夫的行当,单一个洗,一个润,没有个几年功夫根本拿不下来。
余师傅看宋谦这人,再度嫌弃道:“你一脸轻松的样子干什么,你以为你成了?你知道自己练了多久吗,你真是我带过最差的……哼……”
最后一个字,余师傅却向上弯了弯嘴。
宋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看什么看啊,我又不是大姑娘。”余师傅又开始嫌弃宋谦了。
宋谦臊眉耷眼。
余师傅拿过宋谦刚才润好的一颗槟榔:“行,我们开始学切。”
“好。”宋谦重重点头,终于到樟帮的拿手绝活了。
余师傅说:“拿条凳子过去坐好。”
宋谦拖了条凳子到桌案前,刚一屁股坐上去。
余师傅嫌弃的声音就起来了:“你当自己是在学堂上课啊,坐的这么端正笔直?我看你的屁股,就知道你不是药行人了。”
宋谦赶紧又站起来,捂住被注视的屁股。
余师傅说:“条凳要跟刀案呈个斜角,不能一屁股满坐上去,身子要侧着坐,左脚弓步在桌案下,右脚弓步略微向前,挺胸直腰。”
宋谦试着按照余师傅说的那样,把条凳摆好,而后自己坐上去。
见宋谦坐好了,余师傅才微微颔首,说:“记住了,不管你用哪种方式送药,不管你用的是什么刀,也不管你在什么场合,这个坐姿永远不能变。”
宋谦有些疑惑地抬头。
余师傅则是认真地说:“坐姿变了,人就变了,刀也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