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见 (第1/2页)
林焉只觉得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那疼痛一阵紧似一阵,眼前都开始阵阵发黑!
原本那宛如世外桃源般宁静清幽、终年都鲜有人至的山间农庄,在这短短时日里,竟如潮水般蜂拥而入如此众多的人。
乱哄哄的,好似闹市!
吵吵嚷嚷,犹如集市!
烦不胜烦,令人几近崩溃!
她真想干脆利落地撂下这庄子不管,舍了这是非之地,奔上那凌云观去寻那一方清静之所,而且这念头就像野草般在心中疯长,愈发地强烈起来!
只是心中隐隐担忧,某些人会追着上山,扰了道观的那份清幽与自在。
“郑少爷请东家过去商议要事,说是关乎庄子的日后走向。”黄管家立在门口,神色局促不安,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这段时日,他着实难以适应。
庄子上一下子涌进来上百号人,个个皆是集团的高层要员,见多识广。随意拎出一个,都能在各方面将她轻松碾压。
这给他带来了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总觉着自己无论说啥做啥,在旁人眼中都或许会沦为笑柄。
正因如此,他尽可能地少开口,说话时也是结结巴巴,声音发颤。每日按部就班,坚决不做多余之事,走路都低着头,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林焉愈发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只小虫在脑袋里乱钻。
她行至东跨院,瞧见郑鼎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雕花梨木椅上,面前摆放着一套精致的紫砂茶具,他轻轻端起茶杯,嗅着茶香,然后小口抿着。
林焉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腾腾地往上冒。
庄子现今的所有混乱局面,皆是因他而起。
他若不来这庄子,庄子十年如一日,宁静祥和。
他这一来,麻烦便如附骨之疽,接踵而至。
林焉沉着脸,满脸的不悦,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双手抱在胸前,怒目而视。
郑鼎却装起糊涂,明知故问:“是何人惹得林姑娘这般气恼?你告知于我,我定替你出这口恶气。”
“除了少爷您,再无他人。”林焉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睛瞪得更大了。
郑鼎尴尬地咧咧嘴,轻轻捏了捏鼻子,眼神有些躲闪:“林姑娘宽心,这一切终有结束之时。我定会补偿于你,绝不食言。”
“我无需什么补偿,你们速速离开返回首都,我便谢天谢地,烧高香了。”林焉冷笑一声,转过头去。
“未来的某一日,说不定你会需要我的补偿。这个承诺永远作数。”郑鼎放下茶杯,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呵呵!
林焉满脸的不屑,冷哼一声。
“你将我唤来,宣称有要事相商。究竟所为何事?”林焉的脸上带着几分疑惑,目光直直地盯着郑鼎。
“成秘书长安排了一批工匠,意图对田庄进行扩建。此事需征得林姑娘你的首肯。”郑鼎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与林焉对视。
林焉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块巨石压了下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眉头紧蹙,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郑鼎却不管不顾,接着说道:“我看过那图纸,大概会占用约一百亩的耕地。这方面造成的损失,自会补偿给你。待我日后离开,林姑娘便能白白得到一座庄子,一座完完全全属于你,与郑家毫无干系的庄子。”说这话时,他的表情略显急切。
林焉微微扬起眉梢,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问道:“难道我若不同意,这扩建就不开展了吗?”
郑鼎只是笑笑,并未言语,答案不言而喻,即便没有林焉的同意,扩建工程也必然会推进。
这个答案,彼此都心照不宣。
林焉又接着问道:“这扩建的决策究竟是谁做出的?是你,还是郑家?”
郑鼎轻抿一口茶,神色略显慌张地说道:“你不妨将此事视作董事长的意思。”
哦!
林焉瞬间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
她从对方的话语之中,隐隐嗅出了些许权力争斗的气息。
“少爷您身为堂堂嫡出的董事长之子,郑家财大气粗又人手充足,与其扩建这田庄,倒不如另觅一处山清水秀且交通便捷之地新建宅院。明明存在最优的方案,郑家却偏偏选择了不说最差也是相对较差的扩建方案,这究竟是为何?”林焉的目光中充满了忧虑和不解。
她想到扩建可能会破坏田庄周围的生态,影响附近村民的生计,眉头皱得更紧了。
郑鼎听到林焉的追问,心中不禁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该如何回答才能既不泄露机密又能安抚她。
“田庄里错落有致的房屋,肥沃的耕地,还有那蜿蜒的小路,都是林焉熟悉且珍视的。”林焉的声音微微颤抖,“如今这般折腾,未来不知会变成怎样的一番景象。”
她总得弄明白个中缘由,方可做出恰当的应对之策。究竟是该继续留在这庄子,还是抛弃现有的身份去浪迹天涯,效仿师父那般四处云游……
林焉的内心犹如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一个劝她留下,享受安稳,另一个则怂恿她勇敢出走,追寻自由。她的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纠结与迷茫。
其实,就这个时代的交通状况而言,云游四海着实是一桩极其艰辛之事。没处寻吃食,没地儿觅睡处,风餐露宿绝非虚言。一路上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一个人影乃是家常便饭,危险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潜伏着。
就好比炎炎夏日,繁茂的荒草丛中冷不丁窜出一条毒蛇,便能让人瞬间丢了性命。
微风吹过,院子里的花朵轻轻摇曳,花瓣飘落,仿佛也在为她的纠结而叹息。
由此可见,安安稳稳待在自家宅院里,吃喝不愁还有些许闲钱,那才是再好不过的。
若非到了走投无路的绝境,林焉断不会舍弃自己的地盘去漂泊流浪。
郑鼎朝她微微一笑,双手抱在胸前,说道:“缘由自然是因我居于此处。”
“仅此而已?”林焉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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